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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妈的风流事,藏不住了

仙女们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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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情回顾:
他这会儿装起蠢来,演技倒是一等一的好。
林晏瞧了眼热闹,回过神来却发现原本坐在位置上的苏北北不见了。
1
她的位置远离侧厅门,要想离开必然得绕过半个宴会厅。
可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,他根本没注意到有谁出去过。
林晏甚至暗暗地想:这人该不会是从桌子底下钻出去的吧?
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,正想起身的时候,宴会厅里的灯忽然全暗了,只留下台上一盏灰不溜秋的小灯。
灯照着程小老板,影子看起来有些凄惨。
只见他从服务生手里接过一把二胡,凄凄凉凉地拉了起来,二胡吱嘎吱嘎的声响响回荡在偌大的宴会厅里。
乍一听不知道在拉什么,细细一听,发现拉的是生日快乐。
好端端一首生日曲子,硬生生被拉成了吊唁现场。
真的是闻者伤心,听者落泪。
林晏今天是和父亲一道来的,忍不住出声道:“他是来砸场子的吧?”
林阅文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在拉二胡的程斌,面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,轻声道:“戏人戏文,看人看客罢了。”
他有些沉不住气,起身道:“我出去走走。”
宴会厅里的气氛因为这一声声的二胡变得十分沉默,程大老板坐在台下面色铁青,但是碍于这么多人在不好发作,只能仍由儿子胡闹。
底下的宾客窃窃私语,好不热闹。
2
林晏走出外面,吸了两口新鲜空气,正准备抽支烟,却发现苏北北正坐在酒店的小花园里。
暗夜里,她的身子几乎要和墨绿色的背景融为一体,一双亮色的眸子落在暗色里,反衬得十分明亮。
她大大方方朝他一挥手,道了声:“林警官好啊。”
仿佛两人之前的不愉快都不存在,倒显出几分亲昵来。
林晏走了过去,皱了皱眉,问道:“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
她指了指一旁的枝繁叶茂的小花园道:“赏花,好看吗?”
诚然,这黑黢黢的一片也没什么可赏的,但是被她真诚且恳切的语气迷惑。
他竟然下意识应道:“挺好看的。”
苏北北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,拍了拍袖口的灰道:“我要回去了,算算时间,这会儿该上大闸蟹了。”
林晏见她转身,忽道:“那天如果我的话冒犯到了你,我跟你道歉。”
他为自己的擅自揣度道歉,也为自己的偏见道歉。
她脚步一顿,心中微微有些诧异。
之前听闻过这位市局的林警官性子很冲,折在他手上的案犯没有一千个也有九百个了。
没想到也肯低声下气来道歉。
她惶恐地开口道:“您千万别放在心上,我这种虾兵蟹将不值得您费心。”
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。
3
回到宴会厅的时候,小老板的二胡已经拉完了。
他起身朝下面的宾客一鞠躬,憨憨一笑道:“大家今天吃好喝好,千万别客气啊。”
小后妈面上的笑意已经凝固了,强撑着笑意回了句:“难为你费心了,我之前竟还不知道你会拉二胡啊。”
程斌这一听,立马来劲了,连声道:“这是我打小练的,您还想听什么,我现场给您来一首。”
周围人纷纷哄笑起来,权当看了一场闹剧。
起哄道:“程小老板再拉一曲呗。”
苏北北一边吃着大闸蟹,一边看他摆开架势,对着小后妈拉了一首《病中吟》。
哀怨的二胡声颇有种“垂死病中惊坐起,暗风吹雨入寒窗”的惊悚之感。
就差一把唢呐相配,分分钟就能把人送走。
她就在这样欢快愉悦的气氛中吃完了一整只大宅蟹,心满意足地喝了口水,觉得这顿饭吃的十分圆满。
只可惜,整场宴席结束得十分仓促,因为程小老板的三个弟弟,在二胡声中哭闹不止,怎么哄也哄不好。
原本好端端的满月宴,硬生生闹成了一场笑话。
程大老板和小娇妻面子上挂不住,早早离场了。
苏北北这一桌子的菜几乎没有动过,她一边吩咐服务员打包,一边眼神暗示程斌,让他避开人群从货梯走。
两人错开人群从货梯离开的时候,苏北北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。
不远处的高老庄似乎是喝醉了,愣愣地坐在原地嘴里不知道喃喃自语什么。
她垂下眼帘,飞快地走出了大厅。
4
两人回到车上。
程斌拍了拍自己的胸大口喘气道:“北北,你刚才看见我爸的脸色了吗?我感觉他想打死我。”
她点了点头,十分赞同道:“不止你爸,很快你那小后妈也会想打死你的。”
她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,里面是几根稀疏的黄毛。
刚才她消失的那一阵子,就是为了取头发。
程斌有些担心道:“万一,这孩子真是我爸的,咱不是白忙活一场吗?”
“我赌…这孩子不是你的爸的。”
程青不明不白死后,苏北北心中是内疚的,如果那天自己不提醒她包有问题,或许她在死前还有机会被警方救下。
如今程斌卷入程家内乱,她似乎正在一点一点摸索到案子的边缘。
她去过那天取钱的银行,却意外发现了一个认识的人,王姨的儿子。
那小青年是银行信贷部的,两人打了个照面,苏北北从他口中套出了话,这笔连号的钱一直是有人备着的。
大额储蓄从来没有动过这笔钱,似乎就是在等人来取。
有人提前挖好了坑,就等着人跳下去。
5
苏北北打开车窗。
霖州的夜总是充斥着各种五颜六色的霓虹灯,尽管如此明亮,却也总是叫人在夜色中迷茫。
她宽声道:“放心吧,这件事情交给我,你现在要做的,就是回家盯紧你爸。”
程家这个档口是最容易生变数的时候。
四房堂叔都在,手里的股权占比都不小,程大老板想玩一招釜底抽薪,上个月的股东大会上拿程青开了刀。
没想到人在这个月就莫名其妙死了,这件事情多多少少给众人敲了声警钟。
人为自己筹谋是本性,这四个堂叔今天在席上提点程斌,多少也是为自己考量。
现在,只要程斌越傻,对他们就越没有影响。
苏北北见他还是一副非懂似懂的样子。
忍不住叹了口气,只道:“老板,我看你二胡拉得这么好,将来去天桥底下扮瞎子拉二胡,倒也是个好谋生的路子。”
确实,凭这一手二胡手艺,也足够他称霸天桥了。
6
苏北北回到家的时候,苏国强已经睡下了。
桌子上放着一小盒手工小点心,打开一看是蝴蝶酥。
她瞄了一眼盒子上的名字,是一个手工烘焙坊,心道:这王阿姨还挺有情趣的,两人约会还去了这种小年轻喜欢的地方。
拿起盒子一看,却发现盒子还有个夹层,夹层里有一枚钻戒。
好家伙,难不成这是他老爹拿来求婚用的?
但是转念一想,不对啊,这戒指一看就价值不菲,苏老头家徒四壁的,哪里来这么多钱?
想到这里,苏北北登时就坐不住了,把睡眼朦胧的老头子一把从床上叫醒,质问道:“这戒指是你买的吗?哪来的钱?”
苏国强揉了揉眼睛道:“这是你王阿姨自己买的,她一个我一个。”
说着就露出自己的手指,无名指上亮晶晶的一个男士钻戒。
“你王姨知道我没钱,就自己买了戒指,准备过两天让我给她求婚。”
7
苏北北心中疑云顿起,这年头见过富婆包养小鲜肉的,可没见过富婆爱上老腊肉。
苏国强一把年纪了,也有人上赶着倒贴嫁给他么?
她放下盒子,迟疑道:“爸,您信么?”
他顿了好久,才小声应道:“她就算是骗我,还能骗我什么呢?我什么也没有。”
“北北,说起来不怕你笑话,我这辈子没有被女人爱过,年轻的时候穷苦,没人愿意跟我,等条件好一点了,又遇不到合适的,你王姨…就算是骗骗我,我也认了。”
苏北北心中一涩,八年前老爹准备收养她的时候,他正和身边一个年轻丧偶的寡妇谈着。
可是对方一听到他要收养一个十几岁的孩子,连连摇头表示这孩子铁定是养不熟的。
就算是养熟了,到底也不是亲生的,将来不会孝顺。
那一年她已经十七岁了,没差几个月就成年了,收养的意义其实并不大,但是苏国强执意要给她一个身份。
为此,寡妇和他吵了几次架,两人的事情便告吹了。
他打了一辈子的光棍,如今遇上了段黄昏恋,却也是真假难辨。
苏北北红了眼眶,扯出一个笑容来,轻声道:“想来,当年也是我断了您的桃花运,您这回要是谈得好,我倾家荡产也将您嫁出去。”
苏国强笑了笑,道了声好。
8
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,市局的破夏利没有空调,小五打开车门进来,坐上副驾驶就猛灌了一口冰水。
擦了擦汗道:“西街那帮孙子最近在闹事,忙局里的事情都焦头烂额了,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。”
他心不在焉道:“下次叫夜巡的人去,这种事情犯不着自己出面。”
小五瞧了他一眼,忽道:“都是从前六岳峰出来的小毛贼,夜巡的人不一定应付地过来。”
林晏没接话茬,只道:“下班吧。”
走出市局的大门,天色已经有些暗了,他穿过老城区准备去主路上打车。
正走着,忽然被人一把拉住。
一个男人朝他神神秘秘道:“兄弟,买碟吗?晚上一个人看刺激。”
说着从衣服下摆微微露出一角若隐若现的影碟。
他登时乐了,压低声音道:“我这儿也有货,要不要看看?”
男人一惊,以为自己碰上竞争对手了,不悦道:“我都在这条路上卖了好几个月了,兄弟,你这是抢我生意啊。”
“你给我看看,你卖的是哪个国家的?”
林晏也学着他,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证件,微微露出一个角。
(第六章完)
酒儿:晚安了,亲爱的你。